1、第一种爱(1/2)
病名为爱
作者扁平竹
第一章
北城的天气一直阴晴不定的,白天还晴空万里,到了晚上雨就一直下个不停了。
雨水滴落在车窗上,发出的声响有些扰人,徒增了一抹燥意。
刚从气候干燥的巡北回来,何愈还有些不适应。
胸口像是积堵着一股气,此刻迫切的想要发出来。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
九点了。
她足足被堵在这里半个小时!
从刚才到现在,那辆迈巴赫一直停在前面。
怎么也没个交警来管管。
她不耐的按响喇叭。
急促而烦躁,仿佛在述说着她的心情一样。
又过了十来分钟。
她实在忍不住,降下车窗冲着前面那辆路虎喊道:“大哥,你们还走不走了?”
雨水争分夺秒的往里面钻,不给她分毫喘息的机会。
有围观的热心群众撑着伞过来告诉她:“哪是迈巴赫不想走,前面还有辆五菱挡着呢。”
说罢,他摇头乐道:“这年头,还真有鸡蛋敢和石头碰呢。”
他们在这堵了多久那群人就站着看了多久。
这么大的雨,何愈最起码还有个车顶挡挡。
果然,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
麻烦不到自己身上,都挺乐意多看会。
后面的车越堵越长,地下车库的出口就这么被堵死了,不时有喇叭声传来,刺耳又尖锐。
算算时间,交警也差不多快来了吧。
她低头拿出手机给小莲发了条短信。
【何愈:我这儿堵着了,你和我妈说一声,我可能会晚点到。】
消息发出去以后,她将手机锁屏。
前面那辆迈巴赫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应该是司机,他撑着伞绕到后座。
天色不算暗,隔壁夜总会门口的光线映照过来。
何愈在心里小小的感叹一番,不愧是有钱人。
漆黑的伞面和精致结实的伞柄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一把伞而已,非得做成她买不起的高端样子。
他将伞面往里倾,打开车门。
男人从车上下来,一身高定西装,袖口往上卷了一截,白皙精瘦的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
个子很高,应该在一米八八左右。
司机举着伞,尽可能的往他那边靠,生怕他被雨淋湿。
男人手上拿着一张浅灰色的方帕,捂着嘴,轻咳了咳。
他很白,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白,眼睑垂着,睫毛很长,眼底泛着淡青色。
他咳了几下,又止住声,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握着方帕的手收紧,青筋微显。
整个人看上去禁欲又病态。
男人往回走,经过她时,视线微偏,隔着单向透视车窗和她的视线对上。
眸色很深,眼尾略微往上翘,是很典型的桃花眼。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似乎看到她了,又似乎没看到。
男人走后大概又折腾了半个小时交警才过来,听旁边那些围观了全程的人讲,好像是那辆五菱故意挡在那里的。
何愈赶时间,没心思听故事,一踩油门就走了。
-
雨还在下,不过雨势减少了一些。
司机接完电话以后,看着徐清让:“小李已经查出刚才那群人的来历了。”
风有点大,徐清让又咳了几声。
“让他先别管。”
极轻的一声,话尾几乎带着气音。
被雨水冲刷以后,又弱了几分。
司机点头:“是。”
远处,奥迪的车灯劈开无尽的雨夜。
顾晨把车开过来,司机开了车门等徐清让上车以后才收了伞,坐到副驾驶。
顾晨看着后视镜里的徐清让,面带担忧的问道:“还好吧?”
徐清让身体本来就不好,虽然去深山里调养了一段时间,看样子也没好多少。
后者没说话,眼眸微沉。
顾晨轻咳了咳,欲言又止:“那个……”
“今天博物馆给我打电话了。”
声音从后座传来,像是沉默多年第一次开口讲话,低沉且暗哑。
淡然的没什么情绪,却偏偏又似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他略微抬眸,轻声问他:“你说,博物馆的人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顾晨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人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变态,明明知道答案却非要再问一遍。
顾晨看了眼副驾驶座的司机,把他随便放在一个酒吧门口:“今天辛苦了,去喝点酒吧。”
话说完,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现金递给他,“去吧。”
司机道过谢以后拿着钱下了车。
车门关上后,顾晨轻叹了一口气:“是季渊……”
徐清让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就猜想到了。
用他的护照坐飞机去了美国,又用他的身份进了拍卖行,花他的钱拍下了那个青铜鼎。
最后捐给国内博物馆。
也难怪博物馆会给他打电话。
顾晨打开储物层,拿出那份报纸递给徐清让:“这是今天的日报。”
他伸手接过,翻开。
财经板块最上面那行加粗过的标题格外显眼。
房地产巨鳄远赴美国,花费三个亿拍下战国青铜鼎,捐给国家博物馆。
顾晨在导航上输入目的地:“不过孙医生说了,这次他很老实,除了花三亿买了个青铜鼎以外,什么也没做,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徐清让轻轻摩挲着腕间的佛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问:“孙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顾晨看了眼时间:“好像是明天。”
“对了,你现在是回家还是去酒楼。”
为了答谢,博物馆特地组了个饭局。
之前打来的那个电话就是告诉他地点,并请求他一定要过去。
佛珠在指间轻缓的往前挪动。
徐清让沉吟片刻。
“推了。”
顾晨欲言又止:“可……”
“就说我身体不适。”
顾晨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再多说了,转而拨通了那个电话。
-
何愈好不容易从乡下回来,她的朋友们说要约她出来放松放松,结果她前脚到,后脚就接到她妈打来的电话,说她爸病了。
连床也下不了,让她回去一趟。
何愈想起上次她被她妈用这招骗回去,结果她口中那个连呼吸都费力的父亲,举着戒尺整整追着她跑了一下午。
何愈现在后背还是痛的。
她爸反对她学考古,当初她背着他们偷偷改了志愿,毕业以后,又毅然决然的去了考古研究所。
整天上山下乡的顶着大太阳挖土背土。
也不怪她爸反对。
他们这一行有一句话,那就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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