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驯龙(2/2)
他懒散地将视线移向一旁,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不知道,如果你这么关心,我倒是不介意让他现在就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解释。
他冷笑,终于肯正眼看她了:“那你是什么意思?忽冷忽热的阶段结束了,现在又开始对我热情了?”
他毫无素质地将烟灰掸落在地上,分明烟灰缸就在旁边:“这个阶段要持续多久呢?我亲爱的爱丽丝。”
姜月迟知道,他是在以这种方式发泄他的情绪。
她终于知道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不断颤抖的手臂代表着什么了。
恐惧肯定是有的。
但同时,还有一点点隐藏很深的兴奋。
她不清楚这种兴奋为何而来,这不该是属于她的。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在看到别人落得那么惨痛的下场后还感到兴奋。
所以.....
她低下头,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仍旧颤抖的手臂。
为什么会兴奋呢?
费利克斯显然也注意到她的反常,他脸色凝重地去拉她的手:“怎么了?”
姜月迟摇头:“我也......”不知道,
费利克斯直接将她的袖子扯开,纤细白皙的手臂上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伤痕。
他用指腹四处按了按:“疼吗?”
她摇头:“不疼。”
既然不疼,就只能是别的原因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怕了?”
“可能吧。”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她刚要袖子往下拉,结果那条手臂又被费利克斯拽了回去。他的力道霸道又强硬。
“我怎么看不出你哪里怕了?”他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即使那些夸赞里讥嘲的成分占比更大,“对我忽冷忽热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
姜月迟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兴奋的点在哪了。
因为费利克斯的“在意”
他根本就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漫不经心。
哪怕这些方法是他亲自教的,他也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和伪装,清楚她在做什么。
也就是说,他所因她忽冷忽热而产生的这些情绪,都是在完全清醒且理智的情况下。
是“情不自禁”,且不受他控制的。
姜月迟独自思考的这段时间,费利克斯早没了耐心,起身出去了。
丹尼尔在客厅里哭,他刚才差点被吓到尿裤子。早早就躲回了房间。
这会看到费利克斯出来,他急忙起身。
“哥.....”
费利克斯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
丹尼尔一直将兄长视为主心骨,精神支柱,以及努力追赶学习的榜样。
父亲在他这儿反而不值一提。
发生这种事情后,他真的很想获得几句兄长的安抚。即使是若有若无的敷衍也行。
费利克斯单手夹烟,视线落回他的身上。
过了年他就二十了。
“你今天的表现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他的语气不见起伏。
丹尼尔听了他的话,面上一喜,哥哥终于夸他了。
可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很久,对方毫不留情的嘲讽打断他的所有幻想:“窝囊的令我刮目相看。或许你的接生护士当初留下的只是胎盘,碰巧长了个人形而已。”
丹尼尔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躲在门后偷听的姜月迟万分感慨:真想像他这么刻薄冷血地活一次。
等她装模作样走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费利克斯一个人在。
丹尼尔早不知道躲哪个旮旯里哭去了。
费利克斯看到她了,冷冷一笑:“怎么,怕我打他,想出来劝架?”
她在心里嘀咕,那倒没有,她和丹尼尔之间的梁子老早就结下了。
从他骂她飞机杯的时候。
姜月迟察觉到他现在可能心情不是很好。按她平时的窝囊废性格,这种时候会选择自觉远离他。
但莫名地,看见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她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胸口闷闷的,胀胀的。
费利克斯对任何东西都没什么瘾,他极度自律。
唯一让他上瘾的除了工作,大概就是.....睡她了。
所以哪怕偶尔抽烟,也抽的并不多。今天倒是毫无节制。
姜月迟犹豫很久,一方面担心他会像嘲讽丹尼尔那样嘲讽自己。
但同时,她又没办法对现在的他视而不见。
思来想去,她在心里安抚自己,现在可能是他整段人生中罕见地情绪略微有那么一点点低迷的时候了。
这是好机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定没有被人安慰过。
小说里写过的,美强且不惨的男主偶尔露出脆弱的一面,女主随便安慰几句便能让他彻底沦陷。
想到这里,她终于被自己说服。没什么好怕的爱丽丝,哪怕他做了那些事情,但你心里清楚,他并不是坏人.....
好吧,他就是。
但他没对你做过很坏的事情不是吗。
她已经在他身旁坐下了,长条形的沙发,茶几上放着烟灰缸,而烟灰缸内则是零零散散好几个烟头。
姜月迟下意识看了眼脚下的地毯,还好,没有人体碎片和血液。
她彻底放下心来。
嗯......
该怎么说呢。她很会安慰别人,但费利克斯显然不在“别人”这个范畴里。
姜月迟看不透他,也猜不透他,所以连从哪里入手都不知道。
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还以为你对你家里人一点也不在意。”
她在费利克斯面前就是一张白纸,她看不透他,但他能够看透她。
包括她刚才纠结拉扯的所有心路过程。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唇角的弧度。
“只是没那么在意而已,倒不至于完全无所谓。”
与此同时,他又看了眼她紧挨自己手臂的胸口。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对此一无所知。
费利克斯看穿她的伪装,似笑非笑,也没挪开。
嗯,还是很软。
“方便的话,可以给我讲讲吗?”她有些好奇。
虽然说是家丑,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家里的丑闻,姜月迟知道的也不少了。
听他三言两语的讲完,姜月迟自己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
费利克斯的继母在和费利克斯的父亲结婚之前就有个黑人男友,并且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费利克斯从一开始就知道,但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头子活不久了,有个女人愿意陪他,哪怕不是真心也无所谓。
但那个女人比他想的要贪心,她不光怀了别人的孩子,还企图瓜分他家里的遗产。
姜月迟想,费利克斯的继母算计来算计去,其实从一开始就选错了。
她不该选择嫁给费利克斯的父亲,成为费利克斯的继母。哪怕她换波士顿任意一户贵族,都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她只知道费利克斯不在意遗产的分配,但她不清楚他是个怎样冷血残忍的人。
最终,她的情人被人用船运去了大洋彼岸,他的下半辈子或许都会以不男不女的身份在那边种植采摘棉花。
至于那个继母,费利克斯不打算对她做什么。
当然,肚子里的野种只有死路一条。
她如果不愿意把ta打掉,他会在她生产那日当着她的面亲手掐死ta。
姜月迟听的心惊肉跳。
费利克斯的唇角在笑,但他的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只有微不可察的那点疲惫。
姜月迟想起这段时间总能在报纸和新闻上看到有关他和他公司的采访。
他似乎很忙。
他忙起来是不顾自己身体的,好几天不睡觉更是常态。
可即使再忙,家里这些破事还是需要他来处理。
他知道姜月迟在想什么,姜月迟也知道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两人似乎都各怀心思,但真正的目的却只有一个,且都是相同的。
姜月迟善解人意地在腿上拍了拍:“需要在这里躺一下吗?”
如果在以前,费利克斯或许会挑剔一句:“等它再多长一些肉吧。”
但是今天,他什么也没说,顺从地躺了下去。
姜月迟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他的骨相非常完美,下颚线清晰又锋利。她觉得最为值得庆幸的是,他的母亲的基因中和弱化了他身上的欧洲血统,这使得他长得没那么锐利。
老实讲,她并不喜欢纯种的欧洲人。
她温柔地在他脸侧抚摸,指腹带着暖意。而他身上很凉,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月迟想将他全身都捂热一些,便双手齐用,一只手摸他的脸,一只手则沿着毛衣领口往里探。
嗯.....他的皮肤真好。胸肌也......
她正仔细感受着掌心的柔软程度,有些过于认真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已经不知看了她多久。
接下来,她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
两人才刚回到他的房间,费利克斯就急不可耐地将她按在门上又亲又揉。
他的舌头全部填了进来,她每发出的一个呜咽声都会让舌头抽动。这种感觉即像是在和他缠吻,又像是在努力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软舌往外挤。
但这样的举动反而令男人更加兴奋,他吻的更用力,吸的也更用力。从她的上颚开始,一直舔遍她的整个口腔。
到了最后,他干脆将她的舌头咬回自己的口中,又舔又吸又裹。
姜月迟感觉到唇边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她想控制都没办法控制,嘴巴根本就合不拢。
只能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费利克斯终于松开了她。而她也得以从这个淫-靡的湿吻里解脱。
刚才的事情耗费了她所有肺活量,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四肢开始发软。
她听见耳边传来抽屉被拉开的声音,然后是包装盒被拆开,再然后是塑料袋被撕开。
到最后,是粘腻的液体中,某种橡胶制品被迫不及待地戴上。
男人强有力的手捏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扳正。
让她从面朝下躺下变成了面朝上。
她仍旧没有缓过来,大脑缺氧导致思维迟缓。
她只觉得身体有些沉重。大概是被鬼压床了吧。
男人吃的很响,他过分贪恋这种美味。
手臂搂着她的腰,不断地朝自己的怀中用力。
“爱丽丝,我会给你换个好点的手机。”
“啊?”她眼神有些茫然,缺氧的迟缓早就过去,她现在舒服地像是被托在了云端,整个人轻飘飘的,“我这个手机刚换。”
他毫不吝啬他的嘲讽:“是吗,我还以为你那个回不了信息的破手机是在哪个废品站捡来的。”
她声音粘腻,情不自禁地抱着他的头哼哼唧唧了一会儿。
然后才开口:“不是什么废品站,是古着市场。”
“你知道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他们身上的遗物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吗?”费利克斯抱着她,从床上坐起,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姜月迟这才得以看清他的脸。深蓝色的眼底满是红血丝,嘴唇也在刚才激烈的亲吻中变得红肿,头发有些凌乱。
好狼狈,但也好诱人。
姜月迟的确被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吓到了,但她近来已经不去古着市场了,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她坐在他腿上,低头看他。
她能够感受到他今天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不是因为他转瞬即逝且可以忽略不计的那一点点疲惫。
是其他地方的不同。
虽然嘴巴仍旧刻薄,但他似乎很在意她这段时间的冷落。所以哪怕是亲吻,也会更多的去在意她的感受。
姜月迟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她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
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她能够感受到他宽厚有力的手掌,以及臀下结实精悍的大腿肌肉。
她好喜欢这种感觉,身体每个部位都被安全感给填满。他源源不断散发的荷尔蒙也将她给包围。
费利克斯说过,冷落之后可以适当地给一些甜头。
她笑的甜美灿烂:“到了该给你甜头的时候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喉结明显滚了滚,但还是嘴硬,似笑非笑地问:“是给我甜头,还是给自己甜头?”
“就当是给我自己甜头吧。”她亲亲他的脸,“费利克斯,我想坐在你的脸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