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抓人(求月票)(1/2)
法租界巴黎街秘密寓所,气氛沉闷而压抑。
戴春风的黑脸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双手叉腰,鼻孔里喘着粗气,不停在地上踱着步子,像一头愤怒的老马。
终于,他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狠狠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
“砰”一声巨响,茶杯落在地上瞬间破碎,碎片四溅,茶水飞溅开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狼藉的水渍。
“处座息怒。”
躬身侍立在一旁的毛齐五一边收拾狼藉,一边劝慰道:“事情或有转机也说不定。”
“有个屁的转机。”戴春风瞪了一眼毛齐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揉着眉心。
得到党务调查处徐增恩走私贩卖伪钞的情报后,他亲自出马,组织勘破,果然一击而中,将程士范、王乃康等徐增恩手下几个大将一举拿获,直接关押到了军委会军法执行总监部看守所。
对这几人严刑询问后,戴春风已经弄清了此案的原委,果然是徐增恩这厮见钱眼开、利令智昏干出的坑害国家、戕害人民的破事,总的来说徐增恩才是主谋。
于是戴老板当即手书一份,控告党务调查处勾结日特、贩运伪币,证据齐全、言之凿凿,不容抵赖。
常某人接到报告后,一看人脏俱在,证据确凿,当即批复将程士范、王乃康等人判处死刑,以明法纪,以正刑律。
军法执行总监部收到手令后,已经选定了枪毙的“黄道吉日”,并通知党务调查处的人派人来收尸。
然而案件就在这个时候诡异地出现了转折。
原来,徐增恩得知戴春风将假钞案捅到常某人那里后,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跑去找自己的后台老板二陈兄弟,请求在委座面前斡旋。
二陈兄弟,对他这个见异思迁的表弟已有戒心,根本不愿意出死力作后援,再者两人都老于江湖,熟悉常某人的脾气秉性,知道此刻已经有了戴春风的先入为主在先,进言不易不说,如果赶着鸭子上架,恐怕也会让自己深陷其中。
二人也不愿意为几個小特务的死活,就弄到自己赤膊上阵。
但耐不住徐增恩再三再四的苦苦哀求和一味地表忠心,终于硬着头皮上去求情。
常某人耳根子也软,同意从轻处罚。
于是死刑变无期,无期便会变有期,然后保释出狱。
这正是戴春风气不过的地方,扳不倒徐增恩也就算了,现在连几个小特务也无可奈何了?
毛齐五小心道:“雨农兄,有些话不知”
“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说。”
“是。”毛齐五小心看着戴春风,组织措辞道:“委座常以曾文正公为榜样,推崇‘执手行两端’,说白了就是中庸之道,平衡之术。
委座对于中统和我们军统的矛盾和竞争岂能不知?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利用这种相互制衡的局面来实现权力平衡,而不是一方独大,威胁到他老人家的权利地位。这种权力平衡之术,从古至今都是如此,类似于帝王对臣子权利的驾驭和制衡.”
“行了,行了,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我只是气不过徐增恩小人猖狂。”戴春风嗤笑一声,本以为毛齐五能说出什么灵丹妙语,却只不过是些老生常谈。
不过他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不屑一笑道:“这厮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有道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看吧,他的倒霉事还多着呢。”
“处座说的是。”毛齐五附和道:“有道是事不过三,只要让委座看到他烂泥扶不上墙,失去了利用价值,自然可将他打倒。”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副官着急忙慌地敲门进来:“老板,不好了,刚刚有人袭击了特务处机关。”
“什么?”戴春风惊愕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副官道:“事件的起因好像是日本间谍刺杀张义张副科长”
“直接说结果!”戴春风冷哼一声。
“是,现场击毙日本女间谍一名,逮捕狙击手一名,还有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同伙,后者的身份已经查清,郑志平,身份是中统武汉站情报组副组长,很可能是卧底的日本间谍。”
“中统武汉站情报组副组长郑志平?情报可靠吗?”听到这个名字,戴春风大喜过望,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可靠,我们有警察局的兄弟认识此人,他的公开身份是正元实业社下《新闻周刊》的记者。”
“太好了!”戴春风摩拳擦掌,中统出了日本间谍,而且是在情报组这么关键的位置上,还身居要职,鬼知道他向敌人泄露了多少情报,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挖下去,说不定可以再抓到徐增恩的把柄,即便不能,这一网下去,也要捞几条肥鱼上来,斩断徐增恩几只手臂。
“对了,你说他是情报组的是吧?之前那个被抓的王乃康不就是情报科科长吗?看来这厮不但走私伪币,还有可能和日谍勾结啊!”戴春风自问自答,冷笑几声,随即问:
“何志远和张义呢?兄弟们伤亡大吗?”
副官道:“死了六个兄弟,重伤5人,轻伤9人,都是被冲锋枪和流弹打中。何科长去宪兵司令部开会了,正在往回赶。张义张副科长中了一枪,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刚刚汇报,请见处座。”
“哼,郑呼和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他们以为那点小伎俩可以瞒过我的眼睛?”戴春风冷笑一声,随即问毛齐五:“新安街是不是有他们一个暗点?”
“是,对外是家公司,实际是武汉站的秘密办事处。”
“那还等什么?”戴春风瞪着眼睛道:“告诉张义,他不用来见我了,立刻集合行动科的人,全部带上家伙,将新安街给我围了,放跑了一只耗子,我拿他是问!”
“是。”毛齐五躬身应答,犹豫了一会,说道:“处座,这是不是有点”
“大动干戈?娘希匹,我拿徐增恩没办法,还不能抓他几个手下出出气?再说了,中统勾结日本间谍证据确凿,即便官司打到老头子那里我也有话说,行了,执行吧!”
“是。”
特务处。
挂断电话,张义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上校军装,和刚才激战时判若两人。
他扣上领口最后一颗扣子,拿起电话:“让行动科所有在家的特工全部集合。”
不多时,等张义下楼,行动科的四辆卡车和几辆轿车已经一字排开停在院子里。
上百名行动人员在组长、副组长的带领下手持勃朗宁、MP18德系冲锋枪、中正式步枪杀气腾腾,整装齐发。
“出发!”
下午时分,骄阳渐去,新安街两旁的老房子错落有致,青瓦白墙散发着古朴的韵味,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幌子随风飘动。
绸缎店里,伙计正忙着招揽顾客,杂货店中老板站在柜台后,笑容满面的和顾客讨价还价。
卖糖葫芦的小贩扛着插满糖葫芦的草把,卖力吆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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