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埋下一颗种子(2/4)
这些被抛弃的怪物无一例外都是海德里希的子嗣,他们在一种清醒的状态下被切割、缝合,眼睁睁地目睹着那些异形的躯体被拼接在了他们的身上,让他们成为曾经最鄙夷的怪物:而这些可悲的战士在如此的酷刑中,能够让自己的仅剩的理智维持多久,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和举措,则成为了海德里希最期待的实验数据:这也是他千辛万苦,让他们保持感知的理由。
他甚至有过期待:他期待会有自己的子嗣扛过这一切,将自己的理智保存到最近,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没有人能够扛过去。
在意识到自己的基因之父做了什么后,这些曾经效忠于金发野兽的战士,无一例外地陷入了绝对且快速的疯狂。
毫无疑问,这让海德里希心中的失望更为浓厚了。
摩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海德里希心中的失望之深,以及令他感到失望的唯一理由。
他们不合格。
几乎所有的阿斯塔特战士,都不合格。
金发野兽就是这么想的。
作为继承了帝皇在生物学和其他诸多学科上的天赋,自身又具有着极佳感悟能力的海德里希,能够轻而易举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找到有关于阿斯塔特战士的资料:包括他们的来历、生产方法、甚至是所有的研究资料。
他非常清楚,阿斯塔特战士的极限在哪里,他非常清楚,这些基因改造者能够做到哪一步。
因此,一直以来,他就是以这样的极限标准,要求着自己的子嗣和军团:偶尔,第十一军团的确能够做到自己基因之父的要求,这反而助长了海德里希心中的观点。
那些做不到的,就是不及格的家伙:既然这些只为了战争而存在的基因改造战士连自己体内的力量都无法完全调动,那他们与其他的消耗品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钢铁之主佩图拉博发自内心的感慨与疑惑,自己的子嗣为什么不是最优秀者的时候,在星河的另一端,在金发野兽海德里希那无情的双眼中,他的绝大多数子嗣都是不合格的废物,是没有必要去在意与珍重的残次品。
因此,他愈发地无情,他愈发地渴望着一些新的技术,来缔造出真正合格的战士。
在这里,在这座最终让他疯狂的大殿之中,这种专注与坚持,成为了支撑基因原体的最大动力。
无数不应该出现的技术从金发野兽那富含生物科技的大脑中被挖掘了出来,在这座已经被血肉所融合的要塞中,他列出了那些被称为原铸手术的步骤,他找回了帝皇出于人性,而没有安插在阿斯塔特战士身上的某些步骤与手段,他甚至推演出了那些最傲慢的黄金武士所需要的一切:但是那高昂的成本足以让基因原体望而却步。
他甚至找到了一个颇为奇特的技术,并且很快就把它投入到了实验之中:在他所能看到的那些未来之中,这种技术叫做:超级鸦卫。
他甚至计算出了基因原体所需要的技术和手段:不是那些低劣的仿造物,而是真正的人间半神,但在某种无奈之下,他最终也放弃了这条道路。
就这样,实验一直在继续与前进,在越来越疯狂的空气中回荡着令人不安的血腥,直到他再也找不到足够的实验体了,直到他再也无法得到令他满意的消耗品了:那怕是如此的疯狂,他依旧清醒的记得留下足够的士兵,来抵挡冉丹一步步的紧逼。
直到难以解决的困顿之后,直到再次袭来的疯狂之中,直到一次在狂笑中的灵光一闪之后,他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办法。
他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那张在漫无边际的疲惫与忧虑中,愈发苍老的面容。
海德里希笑了。
他真傻。
最好的实验体。
不就在眼前么?
——————
当摩根再一次地睁开眼睛的时候,荷鲁斯已经走到了一旁,质问着低头沉默的阿巴顿。
显然,蜘蛛女皇的安静被理解成了一种疲惫,一种不适宜再度逼问下去的虚弱。
“告诉我,我的孩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狼神的双手覆盖住了阿巴顿宽阔的肩膀,他几乎与自己的子嗣平视着,目光已经从基因之父的担忧变成了军团之主的威严。
“告!诉!我!”
“……”
“……”
阿巴顿低着头,他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角,做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举动:对自己的基因之父所提出来的问题,保持着一种罕见的抵触、固执与沉默。
荷鲁斯看着自己的子嗣,又看了看所有人:如果说最开始,他的疑问只是一种带着不安的好奇,那么现在,这就是一个必须被解开的顽固话题了。
在他的第三轮疑问都被无穷无尽的沉默所回应后,牧狼神终于失去了他的耐心:他温和却坚定的把阿巴顿挪到了一遍,抬脚就要向那诡异的血色大门走去:尽管他的每一个孩子都已经簇拥到了他的面前与身边,用言语恳求着他不要继续向前。
但他不为所动:直到那唯一能够阻止他的人物,也不知不觉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止步吧,荷鲁斯。】
【你不应该知道发生在里面的那一切,你的子嗣们的沉默是出于对你的爱,知道那里的事情对你没有好处。】
牧狼神笑了:气笑了。
“你是说,所有人都在向我隐瞒着什么:是对我的爱?”
【尽管这难以理解:但,的确是如此。】
【无知是福,我的兄弟。】
伴随着摩根的话语,那些幸存的影月苍狼再一次地聚齐到了他们的基因之父的面前,堵塞了他和那座神秘大门的道路。
他们低着头,沉默不语:那是对自己的基因之父有所隐瞒与违背的羞愧。
但他们依旧坚定地站在那里。
有那么一瞬间,荷鲁斯甚至怀疑这是摩根的手段,但当他看向了自己的血亲的时候,他只在那双青蓝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令人惊愕的疲惫与无奈:任何低劣的思想都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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