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五、关于年轻刺史与公主殿下绯闻起始这件事【求月(1/2)
“听丫鬟小芳说,檀郎五更天后才回来的……怎么还起这么早,今日不是还有一天假吗。”
早上,欧阳戎一边揉眼一边喝粥之际,甄淑媛好奇问道。
罗裙美妇人没问欧阳戎昨夜去干嘛了。
“额,等下要送老师走,完事还要去下监察院,元宵……”
欧阳戎捂嘴打哈欠道。
甄淑媛又侧目问:“薇睐这根簪子是檀郎送的?”
“嗯。”
顿了顿,欧阳戎抬了下眼皮:“婶娘也喜欢?”
“是挺好看的,不过都是年轻人戴的,妾身戴啥……”
甄淑媛点了下头,可话还没说完,就发现眼前多出一根鸳鸯翡翠簪子。
在欧阳戎熟练摆了摆它,甄淑媛神色愣愣,伸手接下打量。
“送婶娘了,中午不用等侄儿回来吃饭。”
欧阳戎叼着一块馍饼,背手出门。
不过走到门口时,头戴冰白玉簪子的他突然停步问道:
“对了婶娘,你好像说过,这根簪子是娘亲家族那边的,出嫁时送的……是不是那边南陇赵氏嫁出的女儿都会有一枚相似的啊?”
“檀郎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甄淑媛脸色奇怪,摇摇头回答:
“不全是,出嫁时能得到南陇赵氏送簪子的赵氏女都是嫡出的,是少数,例如赵姐姐,大部分偏房的女儿是没法获得这待遇的。”
欧阳戎追问:
“当初娘亲为我挑的那个童养媳,被接来咱家时,南陇赵氏有没有送这簪子?”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有,本就是偏房不受待见的哑女,要不是赵姐姐善心,哪有机会来咱们家享福。
“不过赵姐姐好像说过,以后要把这根簪子给她,不过后来没这个机会,另外因为那事,南陇赵氏更不可能补根簪子给她了……
“欸都是些老黄历了,檀郎怎么今天翻起来了。”
“好奇。”他垂目:“想多听听娘亲的事情。”
甄淑媛眼眶一酸,不等她怅然,欧阳戎已经大步出门,看不清表情。
“明白了,谢谢婶娘,这么看,娘亲这件遗物确实珍贵……”
……
浔阳渡码头。
上午巳初刻的阳光,将拍打岸堤的江水染的橙黄。
欧阳戎与谢令姜并肩站在江畔人群中,送谢旬、谢雪娥上船。
这是昨夜二人分别前,约定好的。
谢雪娥指挥下人搬运行李,谢旬正在与几位江州文人朋友依依惜别。
谢令姜转头看了眼欧阳戎脸色。
“大师兄昨晚没睡好觉?”
“吃的太饱,有点撑。”
“良翰。”
这时,谢旬告别其它故友,走上前来,他手拿着一份折子,一脸感叹: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这一首《青玉案·元夕》是良翰作的?没想到为师昨夜元宵宴上退席的早,竟然白白错过了。”
只见周围一齐送行的文人墨客们,皆向打哈欠的欧阳戎投去敬佩目光。
“大师兄昨晚告别后,还跑去浔阳王府做元宵词了?”
谢令姜一边接过阿父手中的折子,一边脸色好奇问。
欧阳戎不动声色的朝谢令姜道:
“王府没去,是托大郎和公主殿下带回去的……这次王爷举办元宵宴会,我不表示一下,有点说不过去。”
他含糊解释了下。
不过谢令姜已经没空多问了,原本疑惑的眸光,已经被折子上的一首《青玉案·元夕》所吸引,再难挪开。
“良翰,为师本来还愁着,回洛阳给夫子、沈兄他们送什么礼物呢。”
在送行的一众有头有脸人物面前,谢旬容光焕发,指了指折子,抚掌笑说:
“这不巧了,那就以良翰之礼代替为师之礼,哈哈,想必他们肯定喜欢。”
他的脸色十分满意。
也是,到了谢旬这个阶段,個人的成就荣耀很多都已经大致可以望得到头了。
到了这种时候,也只有自家学生高徒的才华,能和周围圈子里的好友们相互打趣炫耀的了,也算是寡淡生活里有数的能开怀大笑的趣事。
俗称晒徒。
“良翰的修文馆学士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谢雪娥指挥完奴仆搬运行李上船,重新施施然走下船来,掩嘴含笑道:
“妾身也带回去给令姜她姑父瞧瞧,省的他天天一人在斋作一些无病呻吟诗词,孤芳自赏,让他看看良翰的才华绝词……”
欧阳戎谦逊摆手。
一番盛赞言语过后,谢旬与谢雪娥登船离去。
欧阳戎放下挥舞告别的手,扭头看了眼从刚刚起就一直安静的小师妹。
只见她手里还拿着那份抄录《青玉案·元夕》的折子。
这份浔阳王府统一抄录并发放出去的折子,欧阳戎今早在不少人手里瞧见过,昨夜浔阳王府的元宵晚宴,离席的宾客们,走时应该是人手一份。
欧阳戎与浔阳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离闲他们当然是十分热情主动的帮他扬名。况且以这一首《青玉案·元夕》展露出的波澜反响,不少人都是主动求着要一份,带走纪念。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大师兄这一句不简单,真是意味深远,包含真情。”
谢令姜突然抬头道。
“什么意思?”
欧阳戎不动声色问,瞧了瞧小师妹此刻认真专注的小脸。
谢令姜眸子凝起:
“大师兄在上阕极写花灯耀眼、乐声盈耳的元夕盛况,下阕,着意写主人公在好女如云之中,寻觅一位立于灯火零落处、求而不得的孤高女子……
“表面上是如此,但其实却是含蓄婉转,此词的真正的内核,不是什么情情爱爱的低等格局,而是大师兄把自己类比香草美人,述说仕途失意时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孤高之品格……
“大师兄,我猜这首元宵词,应当是你在被林诚、王冷然排挤,贬官江州司马时,就已经在构思的了,对也不对?”
“额……不对,这其实是我梦里的……”
“好,大师兄梦里的。”
谢令姜收起折子,抱在胸前,鹅蛋脸上露出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颔首说:
“希望下次能梦到新的,大师兄能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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