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大婚(1/2)
樊长玉忙道:“是假入赘。你与我拜堂成亲后,对外称是入赘,以此保住我爹娘留下的家产。我家中尚有薄资,等过户了房地,银钱上也就能周转开了,我会给你请镇上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给你治伤,等你伤好后,是留是去都随你。”
谢征听得眉头皱起:“你就不怕我离开后,你大伯再来向你索要房地?”
樊长玉说出自己的打算:“房地已过户后,任他如何闹,我也不怵他。再者,到时候你离开,我只说你是有事出远门一趟,旁人也不知真假。”
谢征意味不明说了句:“你考虑得还真是周到。”
樊长玉没听出他这话是褒还是贬,尴尬询问:“那个……你意下如何?”
谢征半垂下眼,似在考虑。
樊长玉也有点紧张,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虽说了等他伤好后去留随他,却没说他走自己给他点什么,他留下,自己又能再许他什么。
她赶紧又思量了一番,补充道:“你伤好后若要离开,我会给你足够的盘缠。你若无处可去……我这里也可以一直收留你。”
她觑了一眼对方苍白的脸色和满身的伤,因着昨日那身里衣又被浸了血,赵木匠寻不到衣物给他换,就把他自己先前那件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先给他套上了。
他那一双手,除了各种擦伤,还覆着一层厚茧和皲裂的口子,瞧着从前过的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眼下当真是又病又穷,樊长玉豪言许诺道:“你放心,以后我便是杀猪,也养得起你!”
谢征:“……”
他脸上这一刻的神情当真是精彩极了。
好半晌,才咬牙切齿开口:“多谢姑娘好意,伤好后,言某会自行离去,不再叨扰姑娘。”
樊长玉态度很是随和:“都随你。”
谢征:“……”
这副施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虎落平阳原来是这么个滋味。
他深吸一口气:“姑娘且提一愿,救命之恩,他日必报。”
樊长玉摆摆手:“你愿意假入赘,便是帮了我大忙了。”
谢征眼皮一抬,狭长的眸子莫名叫人觉着危险,面上不太好看:“姑娘是看不起言某?”
樊长玉还真没这个意思,但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兴许是伤到他自尊了,心下也有几分歉疚,便道:“我想我妹妹能平安长大。”
说完房间里就陷入了一阵沉默。
樊长玉挠挠头道:“抱歉,我每年去城隍庙上香都是许的这愿望,一顺口就说出来了。”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道:“我想早些把我爹留下的猪棚经营起来,以后最好是能养一百头猪。”
“……”
这愿望还真是朴实无华,并且又是关于猪的。
谢征沉默了片刻:“姑娘可往大了说。”
樊长玉诧异看他一眼,一百头猪,至少也值一百多两了,在镇上置一所二进的宅子,不过也才百余两,这愿望还小了?
她半开玩笑道:“那金山银山?”
谢征不置可否,但樊长玉莫名从他脸上看出了点,这个愿望才配得上他救命之恩的意思。
她压下脑子里荒唐的想法,问对方:“那……你同意假入赘了?”
谢征点了头,鸦羽般的眼睫半垂盖住了眼中的深色:“不过我的户籍文书也叫山贼拿走了,还得去官府补个户籍。”
以接手他兵权那位的秉性,找不到他尸首,怕是很快就会彻查逃去附近州府的流民。
他编造得了一个假身份,却伪造不了户籍文书,若是蓟州官府也开始清查无户籍文书的流民,自己很快就会暴露。
依本朝律法,若是入赘,便可改为入赘地的户籍。
这也是他同意假入赘的一部分原因。
樊长玉看他点头心中一块大石头便已落地,道:“这个不难,你既是入赘与我,回头把户头也添到我家就行。”
她问:“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对方浅浅摇头,似乎并未把这场所谓的入赘放心上。
樊长玉想想觉着也是,反正都是假的,她俩又不是真成亲,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完全没必要。
她道:“大婚可能会有点仓促,估摸着就这两日。”
谢征只道:“你安排便是。”
双方都已达成了一致意见,樊长玉便也不再多留,急着回去筹备成亲的事。
临走前看到他那碗猪肺汤还没怎么喝,提醒道:“汤应该已经凉了,你喝掉吧。”
谢征:“……嗯。”
樊长玉离开后,他打开窗户,将手指放到唇边吹出一声清越的哨音,不消片刻,一只毛色纯白的海东青便从高空俯冲直下,稳稳落到了窗沿上。
谢征把碗递过去:“吃掉。”
海东青用那双黑豆眼瞅了瞅碗中煮熟的猪肺片,倔强偏过了头。
谢征一记眼刀飞过去,海东青委委屈屈叼起一片猪肝吞了下去。
它喜欢吃生肉,狗逼主人要是不会煮,大可直接给它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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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赶巧,樊长玉这头刚商定好假入赘,王捕头就派人偷偷给她报信来了,说是樊大果真找人写了状纸递去县衙,只怕不日便要审理此案了。
赵木匠老两口得知此事后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樊长玉倒是沉得住气,说:“大婚一切从简,到时候请街坊邻居们一起吃个饭,让大伙儿都知晓我招赘便是了。”
为了不让老两口太过担忧,也怕叫旁人瞧出纰漏,她暂且还没同他们说这场招赘是假的。
赵大娘愁道:“那喜服也来不及做了啊……”
樊长玉没当回事:“穿件红衣凑合着就行了吧?”
她兜里卖猪肉的银子和赌坊那日闹事后赔偿的银子加起来,也才三两,这点钱总得花到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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