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落魄男人(2/4)
樊长玉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忙叫赵大娘,又上前帮他拍背顺气。
他身上有很多处刀剑砍刺的伤,从肩胛到胸膛那一片全缠了纱布,怕勒着伤口,只松松套了件宽大里衣。
此时这一番撕心裂肺的咳嗽,衣襟松散开来,缠着纱布的腰腹肌肉在昏黄的烛火里块垒分明,但因咳得太过用力撕裂了伤口,纱布处又慢慢浸出了血来。
樊长玉更大声地朝屋外喊:“大娘,你快叫赵叔回来看看。”
赵大娘在外边应了一声,匆匆出门去找老伴儿。
男人一直撕心裂肺咳着,原本苍白的脸色涨得绯红,咳到最后,伏在床边吐出一口淤血。
樊长玉吓了一跳,怕他支撑不住摔到地上,忙扶住他肩膀:“你怎么样?”
对方额前已是冷汗密布,脖颈至胸膛那一片也被汗湿透,整个人恍若从水里捞出来的,身上溢出浓厚的血腥味,碎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狼狈又惨烈:“好些了,多谢。”
他用手背拭去唇角的血迹,仰躺半靠着床柱喘,露出脆弱的脖颈,像是垂死之际放弃了挣扎的野兽。
他眼下的情况,可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好些了。
樊长玉看着男人,下意识又想起了刚捡到他时,他半昏迷间强撑着掀开眼皮看自己的那一眼,一如濒死的野狼。
此刻他满身阴霾,莫名地,她却觉着他似有些难过,又像是怨恨和不甘。
等赵木匠终于从外边赶回来,男人已脱力昏死过去,气丝若游。
樊长玉像个遭了灾荒的老农,坐在门口苦着个脸寻思,这人要是死了,自己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买口薄棺给他葬了,还是随便挖个坑把人给埋了?
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个铜板,她觉着还是选后者吧,她和胞妹还得吃饭,刨个坑把人埋了就够意思了。
又过了一阵,赵木匠才一脸沉重地从屋子里出来,什么话都没说就先去堂屋倒了杯冷茶喝。
樊长玉寻着人八成是活不了了,道:“赵叔你也别自责,人要是实在救不回来那也是他自己的命数,等咽了气,我把人背去山上找个风水好点的地方埋了就是。”
赵木匠被茶水呛了一呛,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胡说什么!人还活得好好的呢!”
樊长玉脸色一僵,随即颇为尴尬地挠挠头:“他先前咳吐了血,大叔你诊脉出来又拉着个脸,我还以为人不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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