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匕首(第2(1/2)
“我第一个杀死的是秀子的父亲,这是一个顽固的老头,言语中对帝国颇为不敬,我用匕首杀了他,割下了舌头。”
“秀子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有礼貌、温柔的中国女性,她真的将我视为秀子的丈夫,对我很好,她的悲哀就在于有一个反对帝国的丈夫,我给了她体面的死法,用一根皮带勒死了她,她怨恨的眼神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令我很不舒服。”
程千帆眼神阴冷的可怕。
他竟然在宫崎健太郎的笔记中看到宫崎杀死卓佩云全家的过程。
卓佩云就是宫崎健太郎笔记中的‘秀子’,宫崎健太郎这个刽子手为卓佩云起了个日人名字‘秀子’。
宫崎健太郎详细描述了杀死卓老先生和卓老夫人的过程。
最后是杀害卓佩云的过程,宫崎健太郎用了五句话:
最后,我杀死了秀子,她骂我一句,我就捅她一匕首,我很伤心。
畜生!
……
他继续翻越。
惊讶的发现,在后面的日记中,宫崎健太郎多次再度提起了‘秀子’。
他在日记中倾诉,自己杀死秀子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捅向秀子的匕首,就像是插在他的心口。
‘我无比痛恨那个顽固的老头,一定是他,是他的反日思想影响了秀子,是他毁掉了我和秀子本可以白头偕老的一生,秀子也一定很痛恨她的父亲的吧。’
程千帆继续看。
他皱眉思索。
宫崎健太郎的文字中流露出他对‘秀子’的爱。
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开始酗酒,并且酗酒情况越来越严重。
“我又见到了秀子,她还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温柔,我决定带她回福岛,陪她去看望她很感兴趣的乌乌先生。”
疯掉了?
程千帆看了一眼绑在椅子上的宫崎健太郎。
从这段文字,他得到了一个情报:
乌乌先生实际上五年前已经死掉,宫崎健太郎这五年间从未回过日本,确切的说是没有回过福岛。
此外,他判断宫崎健太郎是用酒精麻醉自己,思念‘秀子’的宫崎健太郎在酒精的麻醉下产生了幻觉,‘见到’了秀子。
这个发现让宫崎健太郎惊喜,并且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性。
日记中所记录的文字,宫崎健太郎对‘秀子’的爱是那么的深沉,字里行间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但是,这并不能感动程千帆,相反,他眼眸中的寒意愈来愈盛。
宫崎健太郎这个刽子手,深深爱着的是所谓的‘秀子’,是他心目中所想象的那个认可日寇对中国的侵略、对他千依百顺的‘秀子’。
她叫卓佩云,她不是秀子。
也永远不会接受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勇敢、善良、值得敬佩的爱国女青年。
全家纡难的女烈士。
……
程千帆将笔记本放下。
这三本厚厚的日记,记录了宫崎健太郎从日本本岛来到中国的五年间的发生的种种事情。
宫崎健太郎不是每天写日记。
有时候两天一篇。
有时候一个礼拜写一篇。
写在日记里的,多是他感兴趣的事情,以及重要的调查报告的概述。
还有一部分就是宫崎健太郎和朋友、长辈、老师之间的信件交往、相处的过程中的一些趣事。
看得出来宫崎健太郎确实是不擅交际,他在日记本中只提及了五个名字。
分别是他的两个助手,这两个人一个病死在成都,一个被毒舌咬了,锯掉大腿,返回了日本本岛。
还有三个人。
一个是宫崎健太郎的母亲,不过,宫崎健太郎的母亲已经在四年前去世,宫崎健太郎因为在中国‘游历’,没有能够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他时常在日记中表达内疚和遗憾之情。
另外两个人,一个便是今井太,两人先后来到中国,两个儿时好友间断了联系,是在今年上半年才重新取得联系。
……
另外一个是宫崎健太郎笔下所提及的谷口宽之老师。
此人是神户大学的教授,也是宫崎健太郎的导师。
宫崎健太郎在中国‘游历’得来的调研情报,会每隔三个月到半年不等的时间整理交于谷口宽之。
在宫崎健太郎笔下,他于谷口宽之的关系并不算好。
他在日记中给谷口宽之起了个绰号‘刀斧手’。
原因是,每次到了要提交调查报告的日子,宫崎健太郎都担心被严厉的谷口宽之责骂:
‘每次见这个倔强的老头,我都仿佛面对刀斧手,噢,每次我都是将资料抱到他的办公室,趁着他不注意就溜走,那里的空气都让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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